姑姐成婚時,我見證了重要的一幕。年齡我忘記了,「見家長」的情景卻歷歷在目。姑姐在港的至親,是我爸爸這個堂哥哥。長兄為父,她跟未婚夫在酒樓與爸會面。小小的我陪同末座,看到的場景如電視劇的一幕,姑姐靦腆的借故上洗手間,爸爸即跟那位未來的姑丈說姑姐如何孝順,如何顧家,收入如何幾乎全數寄回鄉間供養同父異母的弟妹。是的,姑姐的孝順在我們一族中十分著名,尤其是甚遲婚,青春的歲月則全消磨在供養鄉間的老少。她家遭逢不幸,紅著眼上門找我爸爸,爸爸便連夜陪她趕回鄉間處理大小事項,那是我幼小心靈中初次感到天塌下了。這不是我家獨有現象,七十年代的香港,此情此況比比皆是。這是今天的新香港人---本土人士永世不會明白的。
姑姐年少時刻苦,婚後卻好心得好報,生活一直無憂之餘,物質生活又是異常豐饒,是我認識的人當中,第一個去日本旅遊的。後來還誕下表弟,一家三口盡享天倫。直到晚年,都過著不俗的生活。當然,她有自己的家人之後,便不再如雲英未嫁時一般,常常往我家裡待著。
近年,每年過年去拜年時,大家聊天聊地,每每都會談起昔年有趣的片段。姑姐不記得常買玩具給我們,倒是爸爸一流的廚藝,她仍津津樂道。「見家長」呢?姑姐笑笑推說不記得了。這個自是理所當然,她上了洗手間,那兩位男士的一幕,只有我這小不點烙在心裡。姑姐在爸爸心中,是個很值得疼愛的小妹,他將疼愛的重責交給另位同樣愛惜著她的男士,我這麼小也全然領會得到。年紀略大的姑丈一直對姑姐疼愛不已,比我少許多的小表弟年前剛成婚,夫妻二人孝順非常,媽媽常說這是姑姐「修」到的,她年青時實在為家庭付出太多,故晚年盡享清福。
今天是姑姐出殯之日,特以此為悼,作一紀念。
Wednesday, March 30, 2016
三月
三月,不是一個好月份。
今年三月,一直濕濕濡濡,沒有多少天陽光,人像活在大水缸之中,怎找也不出生氣。
於是,壞事接二連三。
好同學患惡疾,入院大手術。姑姐去世,享年八十一。堂弟進出醫院,化療電療雙管齊下。沒有什麼好事,只有壊的和更壞的。
接下的兩天會到廣州探望病重的長輩,都是說不出的苦澀。
姑姐是我小時的偶像,她時尚犘登,會穿西裝套裙及五吋高跟鞋,時款的髮型髮式至今我仍記憶猶新。雷朋型的太陽鏡及手夾手提包的形象,小腦袋中常常想著大抵明星也相距不遠了。
每逢過年,沒有直系親人的堂姑姐一定會在我家吃年夜飯,然後外出玩一會就回我家度歲。姑姐來過年我們狹小的蝸居便要稍作安頓,騰空一張床給她。小孩子常不解姑姐平日到底在哪裡睡覺,印象之中也問過媽媽許多遍。現在回想魔幻一點來看,姑姐確是小孩眼中的神仙人物。
姑姐來過年,一定會帶我和兄妹去買玩具。小時候物質匱乏,有玩具簡直是年中大事。有時候更會早已在玩具店裡看準目標,待姑姐來時速戰速決,一撃即中。別說父母平日少買玩具,有些明知父母不會批准擁有的,也藉此得到。我的檸檬造型的梳鏡組合在父母眼中是「貪靚」的象徵,完全違禁,但姑姐半句不哼便給我買下,接著是父母看到也半句不哼,還囑咐謝謝,沒有半分責備。姑姐的好處,昭然若揭。
今年三月,一直濕濕濡濡,沒有多少天陽光,人像活在大水缸之中,怎找也不出生氣。
於是,壞事接二連三。
好同學患惡疾,入院大手術。姑姐去世,享年八十一。堂弟進出醫院,化療電療雙管齊下。沒有什麼好事,只有壊的和更壞的。
接下的兩天會到廣州探望病重的長輩,都是說不出的苦澀。
姑姐是我小時的偶像,她時尚犘登,會穿西裝套裙及五吋高跟鞋,時款的髮型髮式至今我仍記憶猶新。雷朋型的太陽鏡及手夾手提包的形象,小腦袋中常常想著大抵明星也相距不遠了。
每逢過年,沒有直系親人的堂姑姐一定會在我家吃年夜飯,然後外出玩一會就回我家度歲。姑姐來過年我們狹小的蝸居便要稍作安頓,騰空一張床給她。小孩子常不解姑姐平日到底在哪裡睡覺,印象之中也問過媽媽許多遍。現在回想魔幻一點來看,姑姐確是小孩眼中的神仙人物。
姑姐來過年,一定會帶我和兄妹去買玩具。小時候物質匱乏,有玩具簡直是年中大事。有時候更會早已在玩具店裡看準目標,待姑姐來時速戰速決,一撃即中。別說父母平日少買玩具,有些明知父母不會批准擁有的,也藉此得到。我的檸檬造型的梳鏡組合在父母眼中是「貪靚」的象徵,完全違禁,但姑姐半句不哼便給我買下,接著是父母看到也半句不哼,還囑咐謝謝,沒有半分責備。姑姐的好處,昭然若揭。
Monday, March 21, 2016
Sunday, March 06, 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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