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anuary 31, 2011

寫在晚宴之後

四十周年校慶。同事間忙得要生要死,很多人病倒了。仍要改卷,仍要上堂,卻要籌備一場八十席的夜宴。我不是掌舵人,也深深的感受到同事的苦況。
幸好,晚宴十分成功。不少人也十分開心,我是其中一個。我重遇不少十分牽掛,卻多年不見的舊學生。Ben與太太都是我的好學生,如今快做人父母,可喜可賀;啟鍾去旅行也不忘寄名信片予我;嘉鴻帶同小女友和我拍照片;畢業後一直沒有消息的偉強談笑風生,與中學時代的文靜截然不同;展威終於做了體育老師;后沖給了我一個熊抱,叫我想哭;仍然「青靚白淨」的智謙成了家,外父不淮他多上大陸工作;連我也驚詫自己仍喊出了名字的承恩......很多同學本已遺忘,但一旦出現眼前,十多年前的記憶立即湧現。
如果沒有這一場晚宴,我們少了許多寶貴的回憶。
這是十分美麗的一夜。
下一次,會是多少年之後?我是否仍在「張振興」?
我真的十分多謝勞心勞力的同事,給了我們如斯可喜的晚上。

Thursday, January 27, 2011

祝福嘉俊

今天上了東區醫院,探望嘉俊。不知病因的他,要抽走腹腔的積水,情況令人憂心。由八月盲腸炎始,嘉俊一直交了惡運,身體似乎沒有健康過。已進出了醫院無數次的他,十分消瘦。我當他班主任時,他不至「肥仔」一名,但人是圓鼓鼓的。現在,連醫生都說是他太瘦,要他喝一罐一罐的營養奶。
看到他的樣子,十分不開心,也異常的憂心。希望他可以化險為夷,平平安安。
嘉俊,要加油呵。鬥志可以戰勝一切。

Monday, January 24, 2011

感人故事外一章

當年張氏夫婦走進的旺角民政署,有一位林姓的政務官,玉成了張氏夫婦捐錢辦學的美事。林先生剛巧也是喇沙會學校的校友,於是,更努力為母校的辦學機構促成張氏伉儷的善舉。
四十年後的今天,林先生早已退休了,過著悠閒的退休生活。對於自己當日一手促成的這件好事,他一直都放在心頭。某天,他與他的聖若瑟校友相聚,得悉張振興伉儷書院校慶,他便娓娓道出這一段陳年舊事。校友中有人現在是喇沙教育評議會的成員,於是告知校長林先生的事跡。學校與張氏伉儷的淵源,全靠林先生才可以成就。校方特別將校慶一事告知林先生,並誠邀他參與校慶慶禮。
開放日那天,林老先生特意蒞臨,並逗留近兩小時,細意欣賞學生各項成就。林老先生每一細節,都清楚詢問,不是走馬看花,應酬過便算了。然後,校慶晚宴,他再度出席,與我們一同分享喜悅。
美麗的故事,還有美麗的細節,看到林老先生和張氏後人站在一起,感覺十分美好。

感人故事

四十多年前,有兩個老華僑在國外經營洗衣行業,勞碌半生,帶著他們辛辛苦苦,節衣縮食蓄下的五十萬元,走進旺角民政署,說要建立一間學校。五十萬可以買下幾個單位,安居樂業,但他們沒有這樣想。他們一心只想辦一間學校,讓普羅百姓都有接受教育的機會,因為夫婦二人正是沒有知識,才捱得拚了老命。他們不希望香港的兒女,捱盡這一些鹹苦。
五十萬並不足以建辦一間中學,那時候,天主教喇沙會剛好也向政府申辦中學,於是,由民政署穿針引線,玉成了好事。天主教喇沙會張振興伉儷書院正式奠基。只是張夫人已沒有機會親眼見證這個時刻。有份親自主持奠基禮的張先生亦無緣看到學校正式落成。張氏夫婦沒有將遺產留給女兒,女兒在怎樣的環境下生活?便跟你跟我跟香港大部份的家庭一樣,在屋邨自食其力,過著「獅子山下」的生活。不過,獨生女兒卻一直十分支持父母的決定,縱然如果父母留下五份之一的儲蓄給她,她已可以過著全然不同的生活,她也以遙遠的柴灣有一所以她父母命名的中學為榮。
四十年前的柴灣,一所中學也沒有,在這裡建校,就是為了偏遠地區的莘莘學子。那時候的外籍修士及部份老師,不只在學校工作,甚至留宿學校,跟孩子一同生活,一同成長,竟與張先生夫人的辦學精神,不謀而合。喇沙精神就是Working for the poor。四十年以來,學校便是這樣,一年一年的經營下去。
張氏女兒如今已是耄耋之年,中了風兼且行動不便,仍與子女居於公共屋邨,她和她的家人都以張氏夫婦的懿行為榮,令人欽佩。
這是一個香港人的小故事,是一個十分感人的小故事。
下圖:左起---李兆華校長、張女士的兒子兩位歐陽先生、兒媳及外孫、郭樹業校監、玉成好事的政務官林先生、何江顯前校長(攝於22/1/11天主教喇沙會張振興伉儷書院四十年校慶晚宴)

Tuesday, January 18, 2011

改卷之後

冷落了「心言」,因為改卷實在耗了許多許多的心神。同學考得好,自然心情大好,反之,則連開啟電腦訴訴苦的勁兒也沒有。
有人說,過份將喜怒哀樂投入工作之中,並不是好事。然而,當工作佔了我們生活的一大部分的時候,一切又似是無可避免。
尤其是我們的工作令我們不知所措時,更不知道是否應該投放感情。
看到大家都捱到「金睛火眼」,同學卻神裡神化,上每一堂都似打著仗,所有教學的樂趣蕩然無存時,真的有點不知如何自處。
學校太忙,生態環境不理想,內裡的自然生物,正在遭受嚴峻的考驗。是否會因此而被淘汰?真是天曉得了。

Wednesday, January 05, 2011

再造機械夢情人

昨夜,看了《再造機械夢情人》。這是兩集的完結篇,大抵是原劇大受歡迎,於是,為它拖了一條尾巴---述說三年之後,當梨衣子從失去機械情人的傷痛之中恢復過來,甚至預備與男上司創志結婚,展開新生活時,萊特機械人再次被修理,再次以情聖的身份出現在梨衣子面前,一切如何結局?
結果便是我哭腫了眼睛。很久沒有集中精神看一齣電視劇,亦沒有什麼劇情可以讓我大大投入。不知怎的,此劇好似觸動了我的心靈深處。上集,我覺得梨衣子很可憐,愛上了不應愛上的,卻不能自拔。千般殷勤、癡情的上司就是走不進她的心中最軟柔的地方,於是,她真的選擇了不該選擇的萊特,注定了她傷心的收場。
三年之後,我看到的是擁有了個人意志的萊特,為了讓梨衣子得到真正的幸福,甘心被銷毀---因為萊特只是一個機械人,不可能和梨衣子共同經歷人生的喜與悲,與梨衣子一同終老,這樣即使他怎愛梨衣子也好,他也不能令梨衣子幸福。愛的真諦,是不介意犧牲自己,成全最愛的人,讓他得到人生最大的幸福,萊特明白上司創志才是真正令梨衣子幸福的人,於是,他甘被銷毀。
我哭,因為萊特好可憐。程式要他愛上梨衣子,而他亦切切實實的愛上了她,但程式卻不能令他的意中人幸福。多麼令人傷悲,愛,到頭來沒有幸福,只有傷害---如果萊特再壞掉,梨衣子便要再次承受打撃。如果梨衣子死掉,萊特就沒有選擇的繼續著他的程式---繼續愛梨衣子,雖然他不想她死掉。充斥著人生一切不可改變的無奈現實,甚至,萊特的自由意志令他陷入深深的無助之中,梨衣子終明白自己愛上了自己的設定......都令我禁不住掉眼淚。
我想不想要萊特?那是我心中的一場夢,每個人都愛做夢吧。

Sunday, January 02, 2011

剪不斷,理還亂

城門水塘的登山石階,有兩個老伯伯經營了兩個小攤「飛髮鋪」,我們一家小孩的頂上烏絲,都是有賴兩老,才能有條不紊的生生不息。山邊理髮鋪,跟《歲月神偷》中秦沛的鋪子沒有兩樣,只是秦沛的小鋪都可算「有瓦遮頭」,山邊小鋪則只拉了帆布,風吹雨打,都是不會開門營業的。

不過,除了帆布上蓋之外,與一般「飛髮鋪」又真的分別不大。至少小孩輪候期間,仍可看《老夫子》及《兒童樂園》。其實鋪子沒有水源,因此不會為顧客「洗頭」,怎可說與一般理髮店沒有分別,只是小孩眼中,洗不洗頭一點也沒相干,有沒有《老夫子》,才是關鍵。反正理髮之後回家清洗,已成了慣例,有專人洗頭,還予人格調奇高的感覺,小孩一般來說,都是不講格調的。剪髮之後,伯伯拿出爽身粉撲撲頸後,便大功告成,有何格調可言呢?

可能始終是女兒身,家人對我的外型,有時都會有點要求。因此,印象中也曾跟著父親到邨中的理髮店剪髮。詳情記不了,只對洗髮用的洗髮膏,大有印象。那是國產的「海鷗牌」,有藍、綠、黃三種顏色,盛著圓圓的塑膠罌子內,如我們現在用的面霜。印象深的原因是我家也使用同一牌子洗髮膏,家用物品居然跟街上店子一致,小小腦袋中登然覺得家中也格調十足。如此這般的想法,果然數十年後仍藏於腦底。

也曾跟著媽媽上別人的家理髮去。聽媽媽說,直至今時今日,公共屋邨內仍有人以家居經營理髮生意,顧客全是「街坊」。數十年前,這些情況比比皆是。媽媽是這些「亦鋪亦居」的店子的老主顧,因為她要「電髮」,若不到這些「店子」光顧,花費太大,家中焉能負擔?而且多帶一個小孩去搽搽電髮藥水,捲捲兩條辮子,只會象徵式收費。街坊鄰里,互惠互利呢!別看輕這些家居鋪子,所有髮型屋有的,都可以在那裡找到,連頭盔一樣的電髮儀器,亦有具備。有些「師奶」,甚至搽了電髮水,滿頭髮捲,跑回家看孩子,洗米做飯,省得打扮之餘,不顧家事,惹來家人不滿及不便,街坊生意,真有其便利之處。

後來便留了長髮,一年不剪一兩趟,也沒有印象光顧誰了。都是劉德華,人人都知道他說愛女孩子長有長長的直髮。那個年代,哪個女孩不愛劉德華?既然華Dee愛長髮,於是人人留長髮了。預科大學時,好似也曾去過髮型屋,只是束一條長長的馬尾巴,更符合經濟原則及少女心事。上髮型屋,則成了可有可無的小事。

Saturday, January 01, 2011

水塘山

梨木樹,座落於城門水塘側,不用乘車,走半個小時,便可以到達主壩。是梨木樹的居民重要的娛樂場所。老的,每天天仍沒有亮起之時,便會呼朋引伴的上山晨運。壯的,趁著晨光第一線,上山跑跑,保健也好,減肥也好,都是十分不錯的選擇。太太們相約山上,做完早操,聯群結隊往市場去,是一大社交活動呢。至於小朋友,當然是假期跟著成人,往山上跑跑,最簡單的運動途徑呢。

城門水塘的燒烤場,也是區內居民的重要娛樂場所。爸爸體弱,燒烤的食物,並不適合他。因此,我們雖是「近水樓臺」,印象中燒烤的次數,寥寥可數。沒有燒烤,卻有數不清的野餐遠足。日後回顧,媽媽不忘訕笑野餐花費不多,故時而有之。然小孩心性,食物是不是昂貴價錢,根本不重要。重要的是「大家一起幹大事」那畫面,真箇叫人回味不已。野餐的前一晚,早已準備了一長條「生命麵包」,第二天一早起來,爸爸即煎香午餐肉和雞蛋,我們小孩子就負責夾好三文治,然後放進保鮮袋。盛滿家中幾個水壺,即出發上山。

城門水塘的中秋,也是令人難以忘懷的。小時候的我,從不知要到維園賞月,老實說,維園在哪兒也不甚了了,只知到了中秋月圓夜,吃過團圓晚飯,爸媽便會和我們帶著蠟燭花燈及少許月餅生果,上山賞月。上山的小石階,路燈欠奉,平日大白天登山,當然全沒有難度,但月黑風高人擠人之下,都險象橫生。有時人多得叫人望之卻步,登山賞月即成了可望不可即。

倒是和同學的一次山上成人式,至今印象猶新。那是中秋前的迎月夜,那年我升上了中六,第一次跟同學「出夜街」------往水塘大壩燒烤。那是一個大雨淋漓的晚上,我們一班一起升上了中六的同學,早已約好那晚去燒烤。沒有星星沒有月,只有黑雲疊疊,可幸的是在大雨蒞臨之前,我們剛剛把食物全清理掉,然後大雨從天而降,大家逃跑似的趕回家,如灰姑娘仙杜莉拉,回到家中,剛好十二時,沒有戳破詛咒,美夢可以繼續。煞有介事的一次外出,大雨雖然澆走了熱情,卻澆不掉成長的心,之後,我們這幾個女孩,有時去了踏單車,有時去了離島遠足,廟街吃地攤……預科生涯,是成長的預演;迎月夜,便是預演的第一章。

至於沿著水塘行大運,可是大事一樁。繞水塘一周,需要約三小時,是我們周日的大節目,一年只有數次,其中一次在初三,取其意頭------新春行大運。我們會走過不時有人被山洪沖走的大城石澗,走過常成為拍攝武俠片場地的白千層叢林,對著山澗涼水浸得冰凍的可樂七喜垂涎。想舒服一點,走水泥路;想刺激一點,走塘邊山路。再不然,上針山,往沙田,找「馬騮」,都是不錯的選擇。

在選擇不多的年代,這個大家暱稱「水塘山」的城門水塘,實在為葵涌一帶的居民,帶來不少假日樂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