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來的同事,是個朝氣十足,滿有熱誠的青年,閒談之間,竟發現是大學時候十分友好的學兄的「高足」。
同在一個工作圈,相認的事件時而有之,今次相認,心中自有一股暖流,流動不已。
回到當年入大學參加文學活動的場景。
那是迎新活動。黃昏時分,爬上大學後山的「炮台」山,燒烤去也。分了組,玩了遊戲,圍爐進食,然後,月明星稀,三五成群,大伙兒有搭沒搭,由閒話家常,到講師笑料,由飯堂質量,至助教氣燄。有些女孩要午夜前回家,男孩負責護送下山。學兄是護衛之一,再回到山上,挽了兩手「水街糖水」,一邊品著甜湯,一邊暗忖這個晦黑中連樣子我也看不清的學兄真的帥呆了,大光管映照下他的輪廊剪影,滿是翩翩書生風度,直叫年華十八的我發了怔。心中第一次有「這才是『男士』吧」的感動!
夜深,山上風正緊,大家偎在一塊,話題更天南地北。須臾,那時流行的巨大手提音響,播放了「許冠傑」,那是港大畢業的!耳畔時而《雙星情歌》,時而《鐵塔凌雲》,不是當紅的「張國榮」,卻別有一番情味。隱隱然感受了港大那種代代相傳的承傳,雖然我們不曾聽過今日「百年港大」的口號!學兄頻稱許歌詞的話句,隨著天開始發白,縈繞在我的身畔心間。
日後的來往,學兄寫了一百張稿紙的「宋史」功課,給了我一本「李金髮」的新詩集影印本,和我談了鍾偉民的《捕鯨之旅》,加入委員會支持六四,天天去籌辦示威抗議絕食......時至畢業去了當教師,直接引導我正視我畢業是否都去當老師的問題,每每都是我心湖中漣漪之所在。
總覺他帶了我走上了另一個境界,學術上亦然,生活上亦然。
他戲言他是漁人的漁夫,是來找我們新一屆的同學「接庄」,所以我們都叫他「漁夫」。好多好多年之後,我仍為這名字感動,深深的覺得我是被「漁」了的一員。
期待著與他再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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