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,芷喬戩戩跟我在討論死亡。芷喬問我公公死時,我與哥哥是不是都十分幼小。我解釋哥哥十分小,只有一歲多,媽媽當然不是一個小孩。幼小的喬喬其實沒有什麼概念,她續問他日我和爸爸老時,一百年後,是不是都會死掉?戩戩在旁算算算,發覺一百年後,連他的兒子也可能七十多八十多歲,大有機會都不在人世了。爸媽戩戩芷喬大概都已不在人世了。芷喬又問會不會兄妹二人比我們夫妻二人早死?我半認真半說笑的跟他倆說一定不可以比我們早死。爸媽老幾十年,應是我們早死。說罷更要他們應允,方肯罷休。芷喬頓了頓,突然提議不如一齊死,小小心靈大抵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。哥哥在旁笑得打跌,我則想到「一鑊熟」三個字。想來竟有點黑色幽默。
忍俊不禁之餘,不忙說句「大吉利是」。
人間悲劇在小小孩童心目中,原來是最理想不過,且看用什麼角度去看。只是要人跳出思考的固有模式,其實一點也不容易。佛道之生死觀,往往便是教我們跳出來。兩兒之母的我每看到喪兒之痛,都忍不住淚潸潸。老公說我當了人母後,感性了許多,總是代入角色,不能自已。要我體會生死循環,既始亦終,或順應大道,泯滅生死,面對孩子,我暫時仍沒有這胸襟。是的,我跳不出。面對孩子,我跳不出。
畢竟,已身在天堂裡,才會對遇上的人說過的話,有棒喝之感,否則,人不免仍在人間的情情愛愛中打滾。情願也好,不願也罷,都是沒有睿智作出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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